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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二十七章想哭就哭出來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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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聲巨響來的也太突然了,雲瀧回眸一看,並沒有看到那老者的蹤跡,雲瀧眉頭一凝,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。

雲瀧似乎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,顧不得屋內的主人如何不待見自己,邁著小碎步,跑進了屋內。

然而,跑進屋內一看,雲瀧確實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。

只見剛才的老人,已經七竅流血躺在了地上,而他的眼神回眸的地方,望向的卻是雲將軍與雲夫人的陵墓。

雲瀧一瞬間就想明白了,剛才為何會有一聲巨響?原來這位老人竟是再交給她錦盒之後選擇了自殺,難怪他會說,他的任務完成了,他可以走了,原來如此。

“你,你為什麽要這樣呀?”

雲瀧望著這位老人,他此時尚有一絲氣息,然而卻是微弱。

老人搖搖頭,什麽話也沒有說,雲瀧沖了上前,抽出手中的銀針,他是大夫,當然無法看著有人在自己的面前就這樣死掉,更何況,這個人,還是父母的故人,不管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,但是,能保管父母如此重要物件的人,絕對不會是普通之輩。她必須要救他。

“你別動,我現在來救你。”

雲瀧掏出銀針,然而還未碰到老人的身體,雲瀧的手腕卻被人狠狠的抓住了,他的手勁很大,雲瀧被他這麽一抓,根本就動蕩不了。

此刻的老人,他的頭上淌著鮮血,想來是自己在自己的額頭上打了一掌,才會呈現出如此恐怖之像。

而且這一掌正中腦門,是致命傷,即便是,雲瀧有心想要救他,卻不一定能挽救得回他的性命。

雲瀧凝眉看著這位老人,他一心赴死,雲瀧又有什麽辦法?

“你,你為什麽要這樣?”

老人緊緊的盯著雲瀧,蒼老的眼眸,沒有半分對塵世的留戀,有的,只是雲瀧看不清楚的深沈,只是,老人看著雲瀧的眼睛,卻又仿佛透過雲瀧,看到了另外一人。

老人嘆了一口氣,嘴角邊溢出一絲,解脫的笑容。

“我這一生活在愧疚當中,我唯一的希望就是,等你,找到你,然後,將東西交予你,這樣,我才可以彌補我這一生欠下的債。”

“你不要救我,我該死,我早就該死了。活著對我來說就是懲罰,讓我死了吧,我終於可以解脫了。”

老人說完,不再看向雲瀧,眼神望去的方向,依舊是雲應山將軍與雲夫人的墳墓,他在這裏守候了雲應山將軍和雲夫人十四年之久,現在他終於得以解脫了。

彌留之際,老人什麽也沒說,只是頭一歪,倒在了地上,兩腳一伸,就那麽靜靜的死去,沒有半分留戀,有的只是解脫之情。

雲瀧凝望著位不知名的老人,屍體的餘溫漸漸褪去,他就這樣死在了雲瀧面前,他不知道在這位老人與自己的父母之間,這個老人月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樣的故事?她也不想再去追究。

她的凝視,只是出於對生命的敬畏。

不管老人生前做過什麽事,欠下什麽債,至少,他是真心悔過了,他死了,雲瀧也不能視若無睹。

雲瀧長長的舒了口氣,人死為大,他現在必須與月姑一起,將這位老人埋葬在此處,既然這裏是他守候了半輩子的地方,那麽,若是將他埋葬在此處山谷沒有打擾,或許,他也會安心點。

不過就是不知道,月姑會不會願意,畢竟剛才月姑差點就殺了人家,這一下,不用月姑動手,人家就已經自盡了。

……

”你說什麽?他……他死了?”

月姑聽到這個消息,蒼老的面容,滿是驚愕,錯愕的望著雲瀧,此時的月姑拽著雲瀧的胳膊,不住地推搡著雲瀧,直到將雲瀧的胳膊捏的生疼,月姑才仿佛接受了這個噩耗,頹廢的放手。

仿佛,早已經那位老人會死,月姑只是是頹廢的望了眼地下,低沈的嗓音呢喃著。

“他死了,死的好,他該死……”

“他做了那麽多事,他背叛了將軍夫人,小姐,你知道嗎?他該死。”

”他死了,多好啊,我們,也算是為將軍與夫人報仇了了。”

月姑一個人呢喃著,她說了很多,嘴裏明明巴不得他死,可面上的神情,卻是痛苦萬分,甚至,月姑說話時,帶著哽咽,至少,明明想哭,卻又強顏歡笑,這樣的笑,多讓人心疼。

雲瀧望著月姑落寞的背影,輕喚:“月姑,別笑了,要哭就哭出來吧。”

月姑只是呆呆望著雲應山將軍與雲夫人的墓地,笑得像瘋子一般,雲瀧不知道在月姑與那位老人之間發生了什麽樣的故事,她只是,抱住月姑,就好像很小的時候,月姑也抱住了受傷的自己,

以前是月姑來守護她,現在她長大了,輪到她來守護月姑了。

在雲瀧的懷抱中,月姑終於是留下了隱忍許久的淚水,她的神情之中分明痛苦,這樣也好,哭也好,笑也罷,只要不強裝,都好。

雲瀧什麽話也沒說,只是就這樣抱著她,任由老淚縱橫的月姑,哭濕了他的衣衫。

終於,月姑從悲痛當中回過神來,這一次,月姑顯然不似方才那一般激動了,想來,哭過一番之後,她也想明白了許多。

“小姐,雖然那個人作惡多端,可是,他到底還是守護了將軍與雲夫人這麽多年,既然他死了,咱們還是不要跟他計較了,你能不能一起,將他葬在這裏。”

雲瀧正有此意,點點頭,於是二人在破舊的屋裏找來了鋤頭,挖出一個大坑,將這位老人葬在這裏,他們能做的,也只有這些了。

雲瀧又找出了一塊木牌,葬都葬了,自然還要為人家立一塊碑,好人做到底,送佛送到西嘛。

只是這墓碑前要寫些什麽?雲瀧對這位老人一無所知,只能迷茫的望向月姑。

“月姑,他是誰?”

月姑的聲音中透出幾分蒼涼,擡眸凝望著天空,仿佛回到了,多少年前的往事。

“他叫景行,是將軍和夫人的侍衛,他陪在將軍身邊許久,一直在保護著將軍夫人的安危,那個時候的他,渾身充滿著正氣,武功又高,人品也好,那時候,夫人還開玩笑說,要將我許配給他,而我也從來沒有拒絕過,我以為他的心裏也是這樣想的,卻不曾想。”

“卻不曾想……”

說到這裏,月姑已經忍不住開始啜泣起來,想到那些傷心的往事,她的聲音已然哽咽。

“那一年將軍出征,景行也隨著將軍出征,可是,在將軍征戰東封國的最關鍵時刻,他就背叛了將軍,向敵人賣出了我軍軍情而將軍,最終,在那一場戰爭中,將軍被敵人團團圍困住,在沙場上戰鬥到最後一刻,馬革裹屍,屍骨無存。”

“而夫人,從此抑郁成疾,不久也隨著他去了。”

“就是……就是這個人,是他害死的,將軍和夫人。”

月姑說到動情處,已經無法再發出任何聲音,只有嚶嚶的哭泣聲。

原來是這樣,怪不得,死對於景行來說,是一種解脫,竟然是他,背叛了自己的父親,雲瀧無言以對,只能沈沈嘆氣,一失足成千古恨,有些東西,不是內疚,不是悔恨,就可以換回來的來。

雲瀧凝眸看著月姑,她一直道,月姑生性冷清,孤傲慣了,如今來看,卻是被人傷過,才會如此枯寂吧。

雖然,月姑並未說明,她與這景行之間的關系,只是雲瀧何其聰慧,從月姑那一系列愛恨糾結的反應當中,她早已猜出,此人對於月姑的重要性。

況且,能讓月姑心甘情願托付終身的人,這個景行,雖然陰沈,但眉宇間看起來並非壞人,難道他真是東封國那邊埋伏在父親身邊的奸細?

雲瀧猜不透,也不想再猜,不想再在月姑的傷口上撒鹽了。

雲瀧搖了搖頭,在木板之上寫下了景行之墓四個大字。

她沒有加上叛徒二字,這是因為她覺得,既然景行在戰場之上,對自己的父親做出那樣的事,早已不配成為父親的人。

至於,景行為何會在戰場當中背叛父親,

至於,為何景行的手中又為何會有父親遺留下來的指環,雲瀧不想去猜,有些真相,就讓它隨著故人的離去,留在過去吧去吧。

“好了,月姑,我們走吧。”

雲瀧沈沈的嘆了一口氣,回眸望了一眼自己的父母親的墓地,望了一眼這山花爛漫的萬安山,她希望這裏,這裏能這名字一般,永葆萬安。

帶著父母親的牌位,雲瀧與月姑離開了萬安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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